第3节

瘦子仓皇点头,指认道:“是……是他……”

男人咂舌,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:“那你想怎么惩罚他?他害得你被打成这样,命差点儿都没了。”

瘦子抖若筛糠,哆哆嗦嗦地看着男人,半个利索的字都说不出,舌头像被打了结。

男人又轻描淡写地笑着,替他作了答:“当然是,以牙还牙了。”

话毕,同伙们的拳脚就劈头盖脸地砸向了胖子。

前方打斗激烈,晚晚怕得直捂眼睛。

透过指缝看到那个胖男人的脑袋被只手揪起,狠狠地,狠狠地,往车前灯上撞。

砰——砰砰——

一下又一下,惨烈的声音直直撞在她的心跳上。

车灯罩上血色弥漫,骇人而诡谲。

三五分钟后,胖子最终像只泄了馅的烂粽子,被扔回男人脚下。

那个男人自始至终就像是个毫无干系的局外人,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着,让人几乎忘了是他下令动的手。

“老实了?”

胖子软绵绵地瘫在地上,气薄如缕,像被捆住的螃蟹一样扑腾了几下,突然扯着嗓子,高声嘶吼着:“老子……操——”

一个同伙过来,揪起胖子,凶恶地啐了口,“你他妈是真想死啊?!”

“阿阚,”男人却丝毫不恼,反而轻笑,“放开他。”

话语极温柔,音质却冷得教人心底生寒。

阿阚明显害怕他,听话地松了手。

伴随一声嘤咛,那颗肥硕的脑袋再次砸回泥水与血水混成一滩的污泞里。

一双黑色皮靴稳稳落地。

男人利落跳下车,站在胖子面前,睥睨下去,轻飘飘地问:“认识我吗?”

胖子忿忿瞪视他,吭哧吭哧地喘气:“你……不就是康爷派来杀老子的一条狗吗——你……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是谁……”

“不认识我就骂我,”男人暗啧,讥诮地笑起来,“没礼貌。”

他蹲过去,仍言笑晏晏:“没礼貌就要带回去,好好教教你什么是礼貌,是不是?”

“……”胖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让人极度恐惧的事,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嚎了起来。

持续了半分钟左右,似是深感绝望,他语无伦次地央求着男人:“求你了……别杀我,你要多少钱……我都……我我……对、不……起……”

男人耐心听他哭骂了一通,末了掐了烟,拍了拍胖子血泪交杂的脸,颇有些惺惺相惜地笑了声:“乖啊。”

乘客大多都吓傻了,站在原地半天不动,那个高嗓门的男人又叫嚣:“愣着等死啊?!都他妈滚啊!”

“伯母……”

晚晚突然拉了下许凌薇的袖子,声音宛然有了哭腔。她抖着手,指着那个要上车的男人,“……哥、哥哥。”

许凌薇头皮一紧,厉声地说:“晚晚,你认错了。”

“是哥哥……”小姑娘全然哭出了声,“是哥哥……呜……呜呜呜……伯母,他是哥哥——”

许凌薇抓着她手的力道突然加重,晚晚一向怕疼,于是哭的更凶,一下挣脱,朝那个背影放开嗓子喊:

“哥哥——”

女孩子的哭声穿透潮闷的雨夜,清冽又动人。

许凌薇失措惊叫:“晚晚!”

男人上车的动作一顿,闻声,回了下头。

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彻底暴露在灯光下,熟悉的眉目轮廓,在夜色中再也无处躲藏。

许凌薇怔怔地收回目光,“晚晚……快跟我回去……”

小姑娘不依不饶地朝那个方向挣扎,已然泣不成声:“呜呜……哥哥……伯母,是哥哥……”

阿阚听到动静,从车内跟出来,“昼哥,她在叫你?”

“啊,”男人咬着烟,凉薄的目光飘过去,“是在叫我。”

“她叫你……哥哥?”

“是,她叫我哥哥。”他扔掉烟,掏出别在腰后的枪,迅速上膛,轻慢地移眸,朝阿阚笑了笑,“她跟你们一样,叫我哥哥呢。”

说罢他拿起枪,抬脚,向那个方向走去。

许凌薇看到枪,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,死死地护住晚晚,不自觉竟也满脸是泪了。

“晚晚,快回去……快走……他不是哥哥……”

“哥哥……”

视线氤氲中,那个男人离她们越来越近。

直到她的下颌,被一只寒凉的手捏过去。

冰冷的枪柄抵上来。

她的哭声终于停下。

男人毫不怜惜地掐紧她下巴,眯了眯眸,危险地笑着:“小妹妹,别逮到谁就叫哥哥,我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她睁大眼,泪就流了满脸。

“再瞎叫,小心我会杀了你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事后,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沈某人表示:“我现在就是后悔,非常后悔。”

上章有个楔子,不建议跳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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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陈旖旎在沈京墨的金丝笼里待了七年,转头就给他甩了去寻找真爱。

圈内一时轰动,连好友都骂她不识好歹,她却漫不经心道:“他又没爱过我。”

问起太子爷本人。

沈京墨容色倦冷夹着烟,寡漠地觑着对方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她?”

2.陈旖旎十七岁第一次遇见沈京墨。

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伸出修长手指,低头半蹲,牵过她受伤的脚踝,微微皱了眉。

隔日搬入他家,连一条狗都要赶她走,他站在楼梯上颔首看着她,声音泛着冷:“你留下来。”

后来他恶狠狠地咬住她耳朵,死都不肯放她离开时,她才知道——

那是矜贵傲慢,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,人生第一次,在别人面前低头。

3.“还敢跑吗?”

她倾身咬住他唇:“当然——”

“瞧你,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。”

男人手指绕过她的发,圈圈缠住他温柔的嗓,凉薄地笑起来:“不是不知好歹吗?以后,我还要让你不知死活。”

“那就做到你再也跑不动为止。”

斯文败类贵公子x恃靓行凶旗袍美人

强取豪夺/追妻火葬场/狗血掺糖

☆、白夜(2)

白夜(2)

砰——

开车的虎仔闻声回了下头,沈知昼关上车门,和阿阚一并坐上车。

“昼哥,认识吗?”

沈知昼敲了根烟,咬在唇上,随手滑下车窗,飘进来一阵凉风。

阿阚掩着火苗,过去给他递火。

一点猩红滑过指尖,他手臂搭在窗沿儿上,慢条斯理地掸了掸,“不认识。”

阿阚也给自己点了根,颇为舒心地咂了口,调笑道:“就一小姑娘,不长眼瞎嚷嚷,枪一吓唬立马闭嘴了。”

虎仔缓缓发动车子,哼笑着:“直接叫哥,那他妈是挺瞎的。”

“说的是呢。”阿阚附和。

虎仔说:“哎,我下月得回家一趟,我好久没回去了。我哥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过来,说我嫂子快生了,是个小侄女,问我起什么名字好呢。”

阿阚揶揄道:“你大字不识几个,还给人起名?”

车内哄笑一堂。

沈知昼一直没说话,抬眼,望出窗去。

烟雾徐徐在眼前腾起,夜色寸寸平铺开来。愈发浓稠,深沉,无边无际。

远处,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和那辆中型客车渐渐与夜幕融合,很快便看不到了。

旁人都闹腾,半晌,阿阚过来搭话:“昼哥,虎仔下月回家,康爷能应?”

沈知昼没言,把打火机按得咔哒咔哒响。

虎仔问:“哎,说起来,昼哥,你还有家人在吗?你在这边也待了好些年了吧,没见你说过你要回家。”

“家人,”沈知昼闻言,轻轻哂笑,“都死光了。”

沈知昼什么底儿,阿阚摸的一清二楚,恐怕触了他逆鳞,忙替虎仔打了个哈哈:“虎仔,就你他妈屁话多,昼哥的家人就是咱们呀,是不是啊——昼哥?”

晚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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