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

书名:晚晚

作者:何缱绻

☆、初昼

晚晚

文/何缱绻

2019.5.15

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没有影子,头顶烈日,或是一直活在黑暗中。」

「那以后,我来做你的光。」

初昼·楔子

晚晚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了。

意识到这件事时,她已经长大了很多。

身边的人们通常都会这么叫她:

“沈晚晚,你都多大了,怎么还粘着你哥哥啊?”

“沈晚晚,你哥哥真的是警察吗?你不是在撒谎吧?”

“沈晚晚,你那头发帘儿都长过眉毛了,怎么还不剪?是不是想拖累你们班跟着你一起扣纪律分?”

可是,一直带着她生活的,她称之为伯母的女人不姓沈;多年前就去世了的那位她从没见过的伯父,也不姓沈。

能跟她扯上关系,并且还姓沈的,只有一个人。

她最早的有关于自己名字的记忆,大抵是她只有七八岁的时候——七八岁也不是她说的,是后来医生给她做检查,根据她乳牙的发育情况判断的。

她唯一能回忆起来的那天,据说发生过一场大爆炸。她是幸存者。

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促狭而黑暗的地方睡了很久,然后被一瞬间的巨响惊醒。

死寂淹没了黑暗,再经历过一阵天旋地转的颠簸后,慢慢的,她才得以窥见天光。

仿佛历经一次宇宙洪荒的变迁,白昼初次在她眼前徐徐铺开。有个男人从一只很大的箱子里,像抱小猫一样把她抱了出来。

他的怀抱很温柔,温柔得让她不忍挣脱。

男人敛低了眉眼,静静地盯了她半晌。眼底诧色渐浓。

起先他一直沉默着,后来他的唇在动,几张几合,似是在同她说话。可是,她听不见任何。

他抱起她,走了很长很长的路。

一段冗长的,看不到尽头的碎石路,坡度很大。四周昏昧不明,暮色四合,吞没天光。

走在中途,他摔了一跤,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他的小臂,一道深而长的口子,冒着血珠子,全是血,沾在她的白裙子上,像是推晕开了一幅画。

她弄脏了裙子,还丢了左脚的一只凉鞋,其余毫发无伤。

下了长坡,蜂拥过来一群人。

他们清一色穿着警察的衣服,几乎个个都拿枪,还有穿着防弹衣盔甲,戴头盔面罩的,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,戒备地盯着她看,仿佛她是什么吓人的小怪物。

可他们的眼神更吓人,更让她感到害怕。

警车红蓝交织的灯光在眼前晃呀晃的,如梦似幻,简直要晃晕了她的眼睛。

周围每个人的嘴都在动,似乎很吵,很乱,可她听不到声音。

什么也听不到。

只有那个男人,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,和她的世界一同跌入沉默。

一具具残破的尸体从发生爆炸的事故现场拖出来,惨状各异,眼中已然一片死寂。

她好奇地探了探头,一双温热柔软的手,轻轻地覆上她的眼额,沾着些许未消弭的血气,就势将她拖了回去。

于是,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。

随队的医生对她进行了简单的检查。说了些什么,她还是听不见。

直到快入夜,朦胧从睡梦中醒来,隐约听到了树林里的蝉鸣。

她猛地弹坐起来,坐在身旁的那个男人,同一时刻受到了惊动。

他像是盯着遥远的某处看了很久,移眸看她时,目光比夜色还要深沉。

守夜的警察们三三两两地过来,先是有人问了她的名字。

她只是摇头。

她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
他们争执了很久,也讨论了很久。她的世界开始吵闹。

后来是那个男人朝她一招手,让她回到他身边。

他看着她,沉默良久,然后捻灭了手里的烟,揉了揉她的发。

好看的唇撩起个浅浅的弧度:

“晚晚。”

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。

低沉的,带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。有些沙哑,像是哭过。

可后来那么久的时日里,她从没见过他流眼泪。

“晚晚?”

“嗯,你叫晚晚。”

“你是谁?”

“我是你哥哥。”

那时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,自己好像有过那么一个哥哥,可不知怎么他就消失了。

只是,后来这个哥哥,也消失了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开文啦,久等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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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陈旖旎在沈京墨的金丝笼里待了七年,转头就给他甩了去寻找真爱。

圈内一时轰动,连好友都骂她不识好歹,她却漫不经心道:“他又没爱过我。”

问起太子爷本人。

沈京墨容色倦冷夹着烟,寡漠地觑着对方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她?”

2.陈旖旎十七岁第一次遇见沈京墨。

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伸出修长手指,低头半蹲,牵过她受伤的脚踝,微微皱了眉。

隔日搬入他家,连一条狗都要赶她走,他站在楼梯上颔首看着她,声音泛着冷:“你留下来。”

后来他恶狠狠地咬住她耳朵,死都不肯放她离开时,她才知道——

那是矜贵傲慢,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,人生第一次,在别人面前低头。

3.“还敢跑吗?”

她倾身咬住他唇:“当然——”

“瞧你,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。”

男人手指绕过她的发,圈圈缠住他温柔的嗓,凉薄地笑起来:“不是不知好歹吗?以后,我还要让你不知死活。”

“那就做到你再也跑不动为止。”

斯文败类贵公子x恃靓行凶旗袍美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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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白夜(1)

白夜(1)

更迭了数个梦,朦胧中,有只手好像在替自己暖肚子。

温热的掌心在她冰凉的小腹上摩挲,一个女声温柔地问:“晚晚,还疼吗?”

她半睁着双困顿的眸,拨开迷蒙的视线,看着坐在床边的许凌薇。

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白得教人心惊。

她就只是那么看着,半天也没答。长而卷翘的睫覆下来,卷着被子翻了个身,又睡过去了。

小姑娘昨晚就开始闹痛经,今天就在床上这么赖着,怎么也不起来。医疗队的车一早就走了,她们没能赶上,出发都耽搁了。

许凌薇到床另一侧收拾行李,全然没了好声气:“我跟你说,你得快点儿起来了,再不走咱们连客车都赶不上了。你说你,非要跟着来,在学校不好么?寒假都结束了,还得我给你请假,多耽误啊。”

小姑娘像只猫似地那么蜷着,一声不吭的,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。

“我昨天给你请假,你班主任特意跟我说让你把你那头发帘儿收拾收拾,别的同学听话,都剪到眉毛上面,你非要让它……”

晚晚这才嘀咕了声:“丑。”

晚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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